【洋灵】十月初五的月光
＃一发完，ooc
＃be预警
1.
李英超香港的通告结束后，急急忙忙赶去了北京郊区的一栋别墅。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李英超想着，另外三个人应该也快到了吧。
其实oner解散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刚好好的五年。五年，足够四个人各奔前途，足够关系圈从原来的小破屋到微信的分组。期间不是没有聚过，但随着他们忙碌程度的增长，次数已经越来越少。而距离上一次聚会，竟足足有一年了。
没有什么是变不了的。李英超这么想着，却止不住的紧张。他和李振洋也足足一年没见面了。除了聚会，他们再没机会同框。他也曾怀疑过对方在躲，但微信闲聊时假装谈笑般提起，只得来对方自然而略带可惜的应答，仿佛也十分期待同框。
但其实躲不躲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不该有的念头他早就该放弃了，但内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期待。
李英超一直处在这种复杂的期待中。期待着期待着又有点委屈，他和李振洋之间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以前还在组合的时候，他们总是赶通告。那是偶像的元年，他们站在光芒中，怀着满腔欢喜以oner之名出道，以最大的努力做音乐来回报粉丝的爱。
为了保持曝光度，他们必须保持自己在公众视线中的存在感。这个活动结束，下一个活动又要开始。他们便在不同城市间做着空中飞人，只能在路上的时候休息。
无论是坐飞机还是大巴，亦或是其他什么，他都是和李振洋挨着坐。卜凡也乐得这样的分组，上车后便第一时间找到岳明辉的身边坐下，美名其曰：“反正谁不知道小弟是和洋洋一起坐的。”
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李英超不管卜凡拿他当幌子，只是略带点心虚地看了李振洋一眼，发现李振洋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松口气之余又不免有点不具名的失落。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便很快掩盖掉它，然后头靠李振洋肩，脚架在椅子的扶手上，半躺着打起了游戏。游戏打到一半的时候，他感觉到李振洋好像动了一下，过了一会他的嘴里就塞进了一颗糖。甜甜的，是草莓味。
然后李英超的游戏角色便被对面打死了。
机场的登机广播把李英超唤回了神。李英超拿上手机到了登机口，正准备关机时，突然发现微信一个叫做相声社的群聊右上角多了一个红色的未读提示。
不知道为什么，李英超有些隐隐不安。点进去，看到是李振洋发的消息。
李振洋：兄弟们，我要结婚了。
李振洋：[图片]
卜凡：！！！
岳明辉：恭喜啊洋洋！
图片是他和一个女生的合照。长发红唇，一看就是李振洋喜欢的成熟又温柔的类型。李英超感觉自己好像在舞台上被脱光了衣服，所有晦涩不堪的小心思都被说破。
关上手机，登机出发。李英超在飞机上快睡着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说祝福，真小家子气。
2.
其实后来想想，微信群里的短信也不能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不能再自欺欺人而已。
李英超到了门口，便看见了一样是刚刚到的李振洋。没待李振洋说些什么，他便立刻把刚刚忘了发的祝福补上：“恭喜啊洋哥！嫂子真漂亮。”
其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此刻自己笑得有多勉强，但李振洋只是像以前一样温柔地笑笑：“谢啦，改天带她出来一起吃饭。”没有半点不妥，两人便一起进了屋子，门口的问候只是小插曲。
别墅是岳明辉的。到了客厅的时候就听见厨房里卜凡的声音：“老岳你不是高材生吗这都不会。去去去，把水果端出去，这我来就好。”岳明辉嘟哝了两句，就端着草莓走了出来，然后看见一起进来的俩人。
李振洋首先打的招呼：“好久不见啊老岳。”岳明辉把草莓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看起来是有点惊讶：“你们俩一起来的？”
“不是，门口刚好遇见的。”李振洋把包和自己都扔到沙发上，然后拿起遥控器，翻看起了电影频道。李英超看了看，端起草莓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吃了起来。
“你有什么想看的？”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尴尬地回：“呃，我都可以的。”李振洋偏过头看了看他，又偏回头去。
“那就这部吧。”李英超看向电视机，是《十月初五的月光》。这部他们在很久以前就看过了，久到他们还没出道的时候。所以他不明白李振洋为什么要选择这一部。
看电影的那天不是假期，所以白天还是在训练。训练一结束，李振洋便扯着李英超去电影院。
冬天的晚上总是来得格外早，明明才是傍晚时分，天就已经快黑透了，路灯却还没亮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淹没在无边的暮色中。两人到了电影院后，只买了两大杯热咖啡就进了放映厅。
光线是暗的，暗到周围一切都没了颜色，除了眼前的电影和身边的人。待到灯光缓缓亮起，李英超转头看向一向感性的李振洋：眼眶已经红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揉过的纸团。应该是已经哭过了，李英超想着。
正出着神，李振洋突然站起身来，牵着李英超的手把他带起了身。“走吧小弟，咱们回家。”许是男人逆光的身影太好大，亦是牵着的手太滚烫，平时虎得不行的少年第一次感到慌乱。
李英超很久以后回想起那一幕才明白，当时心里破土而出的不是种子，而是肆意疯长却又见不得光的苔藓。
李英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头正靠在李振洋的肩上。李振洋感受到动静，微微抬了一下肩膀：“醒了？醒了就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以前。李英超刚洗完手，其他三个已经围着餐桌在装饭了。只有四个座位，卜凡和岳明辉自然是挨着一起坐，李英超接过岳明辉装的饭，只好坐在李振洋旁边。
还没吃几口，岳明辉淡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洋洋，你婚礼的日子定了吗？”李英超顿时感觉自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全身上下的神经都调动在耳朵上。
“定了，下个月九号，日子挺好的。”昧同嚼蜡，李英超说了句“我吃饱了”便放下筷子，回到沙发上。
电影还在放，剧情已经到了琪琪向文初告别。李英超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听着电影里他记得烂熟的台词。
李英超没说出口。其实他知道很多东西，比如李振洋在劝他，比如他睡姿很好不怎么乱动，比如电影的名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个悲剧。
十月初五的月亮，本就不是满月。
3.
李振洋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李英超突然开口：“李振洋，我和你一起出去吧。凡哥，岳叔，我也走了。”卜凡正准备说什么，李振洋先应了：“好。老岳凡子，我们走了，有机会再聚。”
岳明辉抓住卜凡，用眼神制止他替自家小弟打抱不平，然后用和平常并无二致的语气和两人互道再见。李英超没有心情，自在意不到这些。李振洋看到了，却并没有说什么，惹得卜凡更觉得小弟不值。
两人站在电梯前，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慢慢跳动着。最后还是李英超先打破了这沉默地像是有结界一样的氛围。
“李振洋。不对，洋哥。”李英超还是低着头，额前的碎发乖巧地贴在白净的脸上。他背着光，让李振洋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就像以前他犯了错后，小心翼翼地去认错，得到原谅后又得得嗖嗖地跑走的样子。
但他不能再这么做了。从五年前组合解散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知道该什么时候回头。他握紧拳头，逼着自己收回去所有委屈，然后抬起头笑着说：“洋哥，你一定要幸福，一定一定。”
他看不懂李振洋的眼神，只觉得那是个黑洞，吸走了全部的他，只留下了一个名为李英超的空壳。良久，他才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嗯。
李英超笑得更灿烂，像是得寸进尺地请求着：“再抱一下我吧，洋哥。”李振洋迟疑片刻，随即上前两步，像是抱着一个玻璃易碎品一般抱住了他。
李英超闭上眼，感受着熟悉的感觉渐渐把自己围绕，把所有眼泪硬生生收了回去。他感觉到有一两滴温热落在了他的背上，却已经不想去细究。
李英超推开李振洋，后退两步，脸上已经没了方才强装的笑意。“李振洋，”李英超盯着面前的男人轻轻唤着，一口叹息从他嘴里渡出来，绕着自己的心绞得紧。“你给我的东西，就不要给我未来的嫂子了。”
是带着什么心情说出后面这句话的，李英超已经忘了，或是不敢再回想。他只记得说出这句话时，李振洋瞬间僵硬的身影。
等到卜凡从房子出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便看到李英超一个人缩成一团坐在门口。像一只被人抛弃的猫，把锋利的爪子都收起来，只留下不堪一击的后背裸露在外。
卜凡叹了口气，把李英超一把拉起来，大手把小孩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小弟，我也得走了。听你凡哥的，该放下的得放下。”
这句话说出来，李英超就笑了，笑着笑着自己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大家都没放下，大家都知道彼此没放下。
“凡哥，你说李振洋他怎么就不懂呢。他要是跟你和岳叔一样多好。”李英超用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抬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笑得很可爱，却让卜凡忍不住想哭。“婚礼，我就不去了。到时候，我的礼物就托凡哥帮我送过去啦。”
李英超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这件事就连其他三个哥哥的粉丝都知道。当时刚出道的时候，一边要训练，还没有高考的他还得一边每天在粉丝们撕了答案的五三中挣扎。护犊子的岳明辉一度在采访的时候劝说粉丝不要撕答案，并罗列了答案的好处，但效果甚微。
于是每天训练结束后，李英超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颇有岳明辉的鸡窝头风范，趴在桌子上和英语单词作斗争。但每当这个时候，李振洋也会坐在他旁边。
不是为了陪他，而是被秦姐强迫写着粉丝送的字帖练字。秦姐一走，李振洋便扔开字帖浑身轻松，从被管制的人转变为管制别人的人，盯着李英超不许开小差，为此惹来李英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抱怨。
为了压下这诸多抱怨，李振洋每次在管着李英超写作业的同时，就用白纸折一朵玫瑰花，折好了就放在李英超旁边。李英超把每一朵纸玫瑰都悄悄放在糖盒的最底下，用糖在上面盖着遮住。这是一个秘密。
但那个给他买糖的人，也知道这个秘密。他们心照不宣，闭口不言。
李英超坐上飞下一个通告的飞机前，看了一眼锁屏的壁纸，然后笑着关了机。壁纸是他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李振洋在微博发的他们俩的合照里他唯一没有做鬼脸的一张。就当个留恋不换了。反正想送的白玫瑰已经托卜凡送了去，想说的话已经写在贺卡上，夹在花束里。
“祝你们的爱情如正月十五的满月，纯洁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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